「我最會畫『x』了!」小孩跟阿正說。
偶而便會聽到這句話,「x」可能是車子、飛機、狗狗或是公主。
「那你可以再畫一個不同樣子的「x」嗎?」小孩畫了「x」後,阿正再問小孩。
小孩楞住,過了一下,在紙上畫了一個跟剛才一模一樣的。
「就是這樣啊!這個就是『x』了嘛!」小孩堅持說。
小孩們畫畫,就像原始人看見世界萬物,把自己的驚訝、好奇、快樂記錄下來,但現代小孩看見的,卻更常是電視卡通、電腦動畫、或是才藝老師的示範教材,就像經過煎炸烘培、層層包裝、營養早已破壞的加工食物,看不出原來的食材了!雖然看來畫得「很像」,卻與他們真正感知的世界無關。
剛帶恐龍班的時候,有幾個小孩的描寫能力很強,比起同齡小孩更能畫得具像,可惜卻也因此只願畫自己所熟練的題材,小孩老是畫同一類題材,有時是因為這個題材背後有謎團般的故事性,這題材不斷出現在他們的書本上、故事裡,因為沒有真實確切的答案,所以讓人好奇不已;有些則是在日常生活中被付與了性別暗示,像車子、飛機之於男孩,愛心、蝴蝶之於女孩,這些象徵符號不斷出現在他們的衣服上、玩具中,形成他們的性別認同,建立自我形象、或作為同儕間的溝通工具,隨著年齡增長,他們的世界和地盤逐漸擴大,關注的題材也會有所改變,雖然每個人的時間點並不一定,但只要能持續拓展並豐富周遭的世界,這種執著其實無傷大雅,甚至是一種不屈不撓的意志力養成的開始。
問題是有時小孩並非對那題材感覺特別濃厚,而是正好這個題材他畫得「很好」,可以得到大人的稱讚或同儕崇拜的眼神,萬一別的東西畫得「不好」,那怎麼辦呢?不斷重複相同的題材讓他有安全感,但也造成了慣性與惰性,怯於新的嘗試。
這種不敢畫別的,所以只好畫同一類題材,才是大人需要幫忙處理的狀況。
小孩對作品好不好的認定,往往受大人的評價左右,如果我們只以畫得「像不像」作為標準,小孩的創作力與審美眼光將大受限制,而且容易陷入「我不會畫」的泥沼。
恐龍班也有幾個小孩,筆觸樸素、線條遲滯、結構稚拙,完全無法用大人理性的眼光來推斷他在畫甚麼,但是每根線條都能感受他的認真與用力,雖然畫甚麼「不容易懂」,但卻絕對是興味盎然的作品!
「我很會畫」和「我不會畫」,都是阻擋小孩觀察真實世界的障礙。
畢卡索說,他一生追求的,正是學習如何跟小孩一樣用單純的心畫畫,畫畫並非為了取悅別人,而是透過筆觸將自己的情感表達出來,跟別人分享的,是他的心情、他的想像世界,而不是他的技巧。 藝術也是一語言,表達我們對世界的感受,學說話不容易,學會聽別人說話,更是一種藝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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